近日,演员张嘉倪发文“爱得起。放的下。”对婚变新闻做出了回应,也表明了自己对于婚恋的态度。
现今社会,男女平等,男欢女爱,拿得起就应该放得下。
可是上个世纪,女性是不可能这么硬气的说出这样的话的,更不可能照这行事的。
这就不得不提起李碧华的中篇小说《胭脂扣》。
如日中天的名妓如花,爱上了风流倜傥的富二代十二少,却爱而不得,既然得不到就要一起死,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富少也别想过以后的好日子。
所以说,男欢女爱,拿得起放不下是大忌,会惹出多少风流怨债。
男女皆非善类
如花是倚红楼的红牌妓女,从小就被卖到了妓院,根本不知自己的姓氏。
未成年的时候唱曲陪酒,正式接客后,身价很高,为自己赎了身,因为是红牌,等闲客人邀约,一般不应邀。
她住在屈地街,填海区,太平戏院附近。
闲暇时如花跟姐妹们在太平戏院大堂中座,共占十张贵妃床,每张床四个座位,票价最高十二元。
常看剧目是“背解红罗”“牡丹亭”“陈世美”……
她那个时代奉行“任命”:女人,命好的,一生跟一个男人;命不好,便跟很多个男人。
结婚是批发,当娼是零沽。
如花却痴心执拗,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十二少,陈振邦,南北行三间中药海味铺的少东。
眉目英挺,细致温文,家里人丁稀少,排行第二。
那晚阔七少,如花的老相好请客。
在席上,十二少对如花目不转睛,如花也被他吸引。
十二少追如花与一般客人不同,他有高招。
送对联花牌:“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送花笺、情书、芽兰带、绣花鞋、襟头香珠、胭脂匣子、珠宝玉石,还有最大方的恩客都不会送的西人百货公司新近运到的名贵铜床。
不出意外的,如花爱上了十二少。
“这红牌阿姑以全副心神,投放于一人身上,其他恩客,但觉不是味儿。为此,花运日淡,台脚冷落,终无悔意。二人携手看大戏、操曲子......”
两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可奈何十二少已有了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淑贤。
当然出身妓院的如花,拎得清现实,重来没有过作正室夫人的念头,成为十二少的妾氏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十二少的父母是封建家长,自认为是清白人家,祖上三代都没有纳青楼妓女为妾的先例,坚决反对,棒打鸳鸯,阻止两人来往。
如花不死心,鼓起勇气,朴素打扮,不施粉黛,亲自去陈家拜访。
交谈处,恳请准许成婚,陈父还没有表态,如花就被陈母拿掘头扫把赶出家门。
而后,陈父有一单生意亏了本,迷信的认为“邪花入宅”,自此后视如花为眼中钉。
十二少为了如花与家里决裂,离家出走。
十二少租住摆花街,如花提议吞鸦片殉情
出走后的十二少并没有居住在倚红楼,嫖客居住在妓院没有这个规矩。
十二少另租住在中环的摆花街。
如花并没有跟他双宿双飞,不是不肯挨穷是不敢。
“我为什么为你而放弃锦衣玉食娇妻爱子?我又为什么为你而虚耗芳华谢绝一切恩客?”
这样的局面任是多么相爱的两个人,也会心生退意的。
虽然如花尽力为十二少隐瞒、遮掩,都没有办法改变十二少吃软饭的事实。
他就算有骨气,但是没有挣钱的能力,以前靠父荫护,现在靠如花接客度日。
就是那份唱戏的营生,还是如花三求四求得来的,他又吃不得苦受不得了累,挨不住落寞委屈。
“自此,十二少心情长久欠佳,但觉无一如意事。不容于家,不容于寨,又不容于社会。为了与一个痴心女子相爱,他付出的代价不云不大。”
十二少开始无缘无故地对如花发脾气,借题发挥吵闹。
事后,又抱着如花痛哭,或者独自一人在房里嚎哭。
不久,十二少为了排解心中忧愁,开始吸食鸦片烟。如花劝止不了,也陪着抽上几口。
但是清醒之后,“噩梦”仍在,现实无从逃避,两人又失声痛哭起来。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真是,如何过得一生?”
如花提议一起吞鸦片殉情。
如花洗手做汤圆,十二少突然提分手
如花专长是卖弄风情,收获是身价日高。最大的快乐,仅有遇上了十二少,唯一一次发脾气是,十二少向她提出了分手。
因为十二少登台,只是没有名目的小龙套,母亲看了被气病,父亲眼看不成气候,还染上了鸦片,托人转告:“你才二十四岁......”
“浪子回头金不换”,分手戒烟,回到家仍然是父母的好儿子,娇妻美眷,儿女绕室,渐渐修心养性,发展业务,年事日高,含饴弄孙,又一生了。谁还记得当年青楼邂逅的薄命红颜?
“振邦,你不要我啦?”如花正搓着汤圆,不觉身子冷了半边。
十二少紧紧搂住如花,没命地吻她。
如花转身,就是狠狠地一记耳光打在十二少脸上,但是力道不足。
“如花把他的衣衫撕了又扯,揉成残团。泪落如雨,脸上胭脂、水粉汇成红流。”
如花提议三日后,两人相聚倚红楼,如初见时,穿最好的衣服,带最好的笑容,给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
都知是最后一次,极尽缠绵,获得与汲取。
如花知道十二少跟她分手,是觉得如花不配,想到以后他幸福美满,无端邪念生,她要把这个男人据为己有。
“自己得不到,谁也不可以得到!”
如花在酒中掺入了四十粒安眠药,细细拌匀,殷勤的给十二少献酒,三杯下肚,晕晕乎乎。
如花如吃豆沙一样的,当着十二少的面吞下鸦片,还用言语刺激:“如果,你也有一点真心——”
毒发,如花香消玉殒;昏迷,十二少求救不及。
十二少并没有死,他不愿死。
陈家竭尽家财求医,洗胃、黑皮、修养,十二少捡回了一条命。
“青楼情种,如花魂断倚红。名妓痴缠,一顿烟霞永诀;阔少梦醒,安眠药散偷生。”
苦等50年,7年阳寿换取7天返阳,不顾代价再延迟一日
“生命原是不断地受伤,和复元;既不能复元,不如忘情。”
可是如花忘不了,*返回阳间七天的代价,就是来生减寿七年,她宁愿寿命短一点,也要找到他。
可惜如花死后,十二少跟淑贤结了婚,生了孩子。又抛弃妻子,诸事不管。
长期吸食鸦片烟,靠着儿子的接济,给剧组当龙套过活。
得知消息的如花,决定再留一日,虽然过了7日之限,超越了本分,来世可能投不到好人家,可能还是过着妓女一样的日子。
起初如花在片场四处寻找十二少不得。
终于如花还是认出了他,那个付出了生命,等待了五十年的十二少。
如花飘然离去,留下那个随身佩戴着的胭脂扣。
“她一直没有再出现了。永远也不再出现。自此,她下落不明。”
“摸摸口袋,有件硬物,赫然是那胭脂匣子,她不要了!我想一想,也把它仍在夜路上。车子绝尘而去,永不回头。”
写在最后
“十二少:老地方等你。如花!”
暗号:
如花爱十二少陈振邦吗?爱,因为他爱她。
有如花这样的爱人,恐怖吗?恐怖,得不到就要毁掉。
如花恨十二少吗?恨,爱她又要抛弃她,独活五十年还活成那个熊样。
但是真正的爱情并没有小说《胭脂扣》里说的那样凄凉。
始于颜值,是爱情的开端。
进而相识、相知、相爱。
如花遇到十二少,仅仅是动物性的欲相吸,纯粹的荷尔蒙在作祟。
靠着激素的维系,分手、离开是必然的。
在如花和十二少的爱情里,只剩如花这个痴情种,她不相信十二少对自己的深情。
小说中写道:“自己辛苦经营,竟成过眼烟云,真是不忿。自己得不到,谁也不可以得到!”
到最后,如花敢于殉情的爱,让怯懦的十二少左右为难。
作家苏芩说:“真正好的爱情,就是不费力。不需要刻意讨好,两个人是顺其自然的舒服。”
爱上只需一眼,长久的高质量的爱情,则需要双方恰如其分的相处之道。
《胭脂扣》中如花跟十三少的故事完结了,但现实中,爱恨纠缠的戏永远也没有落幕的时候。
“自己辛苦经营,竟成过眼烟云,真是不忿。自己得不到,谁也不可以得到!”
愿你能在爱情里少一份执念,多一份坦然;少一点怨气,多一点宽容;少一番痴心,多一番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