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青楼里的妓,名叫江嫣儿,十五岁时被卖到这里如今已经二十岁,因为长相清秀又弹的一手好琵琶,很快成了这里的头牌。
那夜老鸨说要她去陪一位客人喝酒,可她一向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但这次却没能如愿,被老鸨命人绑了送去那人屋子里。
烛光下看不清来人的脸,只隐隐约约看到黑袍的一角。
“我只说把人请来,这的人倒真是粗暴,直接把人给我绑来了。倒也省事了。”
那人掀开纱帘,江嫣儿咬着唇片,一言不发,闭着眼睛不肯去看。
可下巴却被那人捏住,不得不睁开眼睛去看,这一看倒是让她吓了一跳,本以为是城里那些大腹便便的有钱大老爷或者是风流无度的公子哥,却不想是这样一个俊逸的人。
他虽唇角带笑,那双眸子中却没有笑意,满是冷漠与冰冷,那冰冷的眼神让江嫣儿怕了,本能的缩了缩身子。
“别怕,陪我睡一晚也不算委屈了你,有多少女人巴不得爬上我的床。”
他的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此刻在江嫣儿听来却是冷若冰霜。
那一夜,江嫣儿的第一次给了这个不认识的男人,当那人看到雪白的床单落红时,也不禁微微惊讶,随即眸中的惊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
后来江嫣儿才知道,他是的名字是楚越,更是当朝镇国的将*,年纪轻轻却被委以重任,如今不过二十有余。
而他看上自己的理由,不过是因为自己与他青梅竹马的亡妻有着八分相似。
每每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无比讽刺,越是觉得讽刺,那人来时她便越是反抗,她越是反抗,那人的动作便越是粗暴。
久而久之,她也不反抗了,也认命了。
而楚越似乎也没有之前那般强硬,每次来找她,也会给她带些小玩意,像是街口卖的糖葫芦,庙会时手艺人捏的泥人儿,再或者是闺阁里的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木梳,珠宝玉石。
从最初的抵抗,到慢慢适应,江嫣儿都不曾在他眼里看到过半分温存。
她不知道她爱不爱他,她只觉得若是再让她嫁与别人或是夜晚被其他人霸占,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三个月后,楚越便不来了,无论她怎么等,他都没有来。
听公子们闲谈才知道,原来他是上了战场,只是战场无情,武器又不长眼睛,若是伤了他,自己还有独活的必要么?
和她一样是被卖来的苏雨不知和江嫣儿谈了多少次,本来就不是处子了,不如早些和其他姑娘一样,也好早日把赎身的银子赚出来,可她就是硬骨头,说什么也不肯听。
一年后,楚越凯旋的消息传遍整个都城,皇帝嘉奖他劳苦功高,特赐*金万两,绫罗绸缎,玉石首饰数不胜数。
当晚,楚越命人带着食盒驾着马车来到那家青楼时,他垂下眼眸,也是时候带她走了。
可就当他向老鸨问起江嫣儿的时候,老鸨却支支吾吾的,最后告诉他是被别的老爷给买走了。
问她是谁敢动江嫣儿的时候,老鸨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当即楚越便觉得心猛地一沉,急忙转身离去,吩咐车夫回府。
“楚大人请留步。”
一名左脸带了一道伤疤的女子突然叫住了楚越的车夫,将一封信递给了他,随即小声道。
“我是江嫣儿的朋友,她早在一年前便因为不肯接客被老鸨让人给下了药卖给了一位姓李的县令,后来我听说她不肯,就挂了白绫,上吊了。”
“她葬在哪?”
楚越或许自己都没有听出来声音中的颤抖。
而苏雨却是叹了口气道。
“那县令嫌她晦气,连墓都没立一块,也不知给埋到什么地方了,哎呀,老鸨怕是要寻我了,楚大人多保重。”
说罢苏雨便急急忙忙的跑回去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车内的楚越撕开信封,抽出信纸,信上只有一行字。
“来世我不做妓,你不做将*,你可愿意娶我?”
眸中的寒冰在这一瞬间融化成水滴,即使是久经沙场磨练的楚越,也再笑不出来了。
江嫣儿,说到底只是长了一张和楚越亡妻有着八分相似的脸罢了,而实际上两人却是不同的。
“若有来世,我不做将*,你不做妓,我愿意娶你。”
自那以后,楚越终身再没娶过任何女子,直到他三十岁时,辞了将*一职,带着一人的骨灰,再无踪迹。
有人说那是他妻子的骨灰,他并不否认,只是将它埋在奔流给过的江水堤岸的一棵柳树下,每日总会带些小玩意来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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